parousia

一台悲伤的发文机器
重口 看警告都会受伤的人不要fo
wubba lubba dub dub

踽踽独行

*晶体管AU
*谢谢北烟大宝贝陪我谈设定
*主要角色死亡
*嘿 我改完了 原地跳舞
*所以到底为什么剑士手里拿的是刀呢
*不行对话还是很沙雕我哭了 啊((((
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
“你醒了。”

索隆捏着鼻梁坐起来,发出含糊的嘟哝。他的脖子痛得要死,像是被人直直砍了一刀。眼皮烧化了一样完全睁不开,紧紧贴在眼球上。他深呼吸几次,从绵密的疼痛中挤出一条窄道,顺着思绪逐渐冷静下来。

“喂,臭绿藻,感觉怎么样?”

索隆充耳不闻,自顾自摆出冥想的姿势,双手撑在膝上。 他盘坐于黑暗中,看到光芒逐渐生长、蔓延,犹如灵蛇般游动,在眼皮内侧勾勒出一片真实的场景来。他自行搭建起想象的空间,又在这空间里以旁观的角度看到发生在过去的事:敌人武器的尖锐锋芒划出一道银光。那道银光穿透了冥想中虚构的他,落向身后——刺进另一人的胸膛。

“绿藻头?你睡着了吗绿藻头?白痴剑士?植物?武士疙瘩?”

刹那间他又回到了那时候,重重落回自己疲惫的躯体中。枪声、尖叫和燃烧噼啪响骤然升起,四周皆是火光与血,和虎视眈眈的敌人们。血液染红了被砸碎的墙壁。他被什么玩意大力一推,好不容易站稳,低头便看到是那个人撞进他怀里,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,直往下滑。那把插进对方身体的长刀甚至透体而出,顺势刺伤了他的腹部。他将手从那个人的腋下穿过,伸到前面捂住那个伤口。血液濡湿了他的指缝,哗哗地往外涌。他用上两只手去按,仿佛从后面环住软倒的身躯,锋利刀刃割破了他的手掌。血液源源不断地流到大理石地板上。

破空声袭来。他抬起头,看见一片熊熊燃烧的火焰正笔直飞向他。

“绿藻——听得见吗——”

“你好吵,老子没聋。

周围陷入一片寂静。片刻之后声音再次响起:“……你没事啊。”

索隆试着摸了摸自己的眼睛,手指刚放上去眼皮就炸起一片烧热。他强忍下来四处按压,像抚摸凝固的岩浆,夹着烧干的血痂和融化的皮肉。又去摸后颈,除了有些微妙的肿胀之外没什么异常,没有血迹、伤口和异物。他往身后一探,在不远处摸到一块突起的钝石,还有若干零碎石子和满手灰。看来头痛的罪魁祸首与人无关。

他眼前所见一片漆黑,只有烈火正炙烤他的眼睛,但冷静下来之后这股疼痛不是不能忍受。他站起身试着走了两步:第一步稍带犹豫,脚掌先落地,落在满地碎块上。第二步坚定一些,一个不知形状的坚硬玩意撞到鞋沿,伴着轻响滚到一旁。

“既然没事就快点过来,我等你很久了。”

他猜测敌人早就离开了,否则山治绝不会这么聒噪。几步路走得颇为硌脚。他咂了咂嘴,右手往旁一晃,蹭到一面墙的残骸。墙也是他的假设,昏迷前的场景早已印象全无了。他扶着墙又向前走了几步,鞋尖一顿,险些被脚踝高的障碍物绊个狗吃屎。他暗骂几句,放慢脚步继续向前,直到突然响起的声音近在咫尺:“停停停,你站那就行了。”

音源比他想的要矮。他蹲下去,慢慢伸出手,碰到了皮革布料。摸索一阵后他得出结论:这是衣袖。顺着衣袖向下走,一只冰凉的手摊在地上。他握了一下那只手,宽大、骨节分明、生着老茧。又向上探去,碰到了带点胡茬的下巴。山治似乎靠坐在墙边,脑袋歪向一侧。最终他用手指还原出一张熟悉的脸,长得很非主流的半边刘海,卷得像个智障的眉毛。眼皮紧闭,呼吸全无。

他转而仔细梳理了一下那头金发。没准梳得更乱了也说不定。他把手指插在金色发丝间,手掌贴着山治的脸颊,却没有等到暴跳如雷,没有等到砸来的脚后跟。他用拇指轻轻抚过山治的眼皮,指腹旁的睫毛也没有如往常一般颤动。

“……你的眼睛怎么了?”山治问。

“没什么。”他说,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从胃里涌上来,让他有点想吐。这时他才察觉手上细碎的触感不止是灰,大概还有搓开的血渍。四周是纯然的黑。但他很快镇定下来,深呼吸——调整心率——不适感从他身上脱离,像一团漂浮的污水。他将那团污水冲到深处去。

“喂,老子在问你话呢。你的眼睛怎么了?”山治锲而不舍地又问了一次。

索隆没有回答。

“……”山治等待了一会。“它没有愈合……操。操。操。操!!!”

索隆尚处在初陷黑暗的茫然中,只听到山治被踩了尾巴一样骂起来:“他们这群王八蛋!人渣!我一定要杀了他们!!我要踩断他们的每一根骨头!!”

“他们……他们……”山治的声音开始发抖。“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!……”

他耐心听这语无伦次的话,忽然对如此激动的山治感到某种奇怪的心软。“至少现在不会有人说你没有我帅了。”

“可恶……可恶!!”山治继续骂,逐渐哽咽起来。“你的眼睛啊,索隆……”

“是看不见了。”索隆说,语气像在说今天午餐吃了吞拿鱼。“不过我的听力很好,所以影响不大。”而对方没理睬他。

于是他也跟着沉默,一时之间只有山治微弱的哭声断续响着。他以前从未见过山治哭泣,此时这拼命忍耐的哭声却给他带来某种奇妙的慰藉,像是黑暗中扶起他的手。当他遭遇不幸的时候有人真心实意地为他感到悲伤和愤怒,知道这一点舒缓了他的情绪,仿佛受伤猛兽得到同伴的安慰和舔舐。他觉得眼睛没那么疼了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

索隆等到哭声变成偶尔的抽噎才开口:“所以呢,你现在是什么情况?”

“我他妈不能再好了。”山治用带着鼻音的声音回答他。“唯一的问题就是灵魂离体而已。”

“哈?”

“别问我,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。我,呃。我好像在刀里。”

于是索隆注意到了立在身前的这把刀,像是跟随提示在一片漆黑中找到一小块微弱的闪光。剑士总有办法感知到一把好刀,即使他眼睛瞎了。

“而且……嗯,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扯,但你应该能够进行一定程度的自愈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“……哈??”

“都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这把刀似乎能够将意识还是灵魂还是什么的装载为程序的格式……什么乱七八糟的。我知道你听不懂,我也不是很明白那些电子的东西。眼球再生做不到,皮肤再生还是没问题的。你现在脸上的烧伤已经比之前好多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索隆艰难地组织了一下语言。“你在控制,这个——治疗程序——什么的?”

“不然呢。”山治说,听起来好像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。

索隆对现今科技一窍不通,只知道如何享受便利,过得像个半原始人。如果说有人能造出储存灵魂的科技产物,他也丝毫不会感到意外。剑士反手碰了碰额头,新生的血痂覆在那,疼痛也逐渐朝眼球部分集中。他又检查手掌和腹部,印象中被刀划破的伤口不翼而飞。

“好吧。”他说。

这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,但不妨碍他采取行动。剑士向前摸索,在布料和冷掉的皮肉中间突兀撞到属于金属的冷硬温度。这把刀插在心口,击碎了护住内脏的肋骨。他用手指背面丈量刀的宽度,发现和先前敌人用来攻击他的那把武士刀相同,上面长满仿佛电路板的细密纹路。他试着用指腹擦过刀刃,比他想的要更加锋利。

“喂,你可不要被割伤了。”山治出言警示,声音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,音源似乎处在刀柄的位置。他收回手指,片刻后伸出去,准确握在了刀柄上。

“嘿。这是什么剑士直觉吗?”山治的语气充满惊奇,好像以前没见过他拿刀似的。

“都说了我听力很好。”

“这关听力什么事……”

他站起身,发力将刀抽了出来。刀刃离开肉体发出噗嗤响动,犹如毒蛇滑过草丛。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声音,慢慢压低手直到刀尖碰到地面,与印象中的和道做对比,发觉这把刀比他的刀长一截,实在要说介于米霍克的那把黑刀和寻常刀之间。

他有点犹豫要怎么带着这刀。看这个尺寸是不会有现成的刀鞘了,直接将刀背在背上未免有点危险。“你可以用我的外套包住它。”手里的刀突然说。他有些意外撇过头,没有料到山治能猜出他在想什么。这倒是个好主意。

他蹲下将刀放到一旁,开始笨拙地脱山治的那件长风衣。拉开衣襟,揽过上身,将手臂从袖管里抽出来。山治的头随着他的动作软软地靠到他颈窝,他下意识在那头柔软黄毛里捋了一把,侧头将鼻尖贴到鬓角。“你在干嘛呢,”山治抗议道。他立刻退回来专心扒衣服。山治的身体一动不动,任由他摸来摸去。在什么都看不到的情况下他忽然有种怪异的错觉,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,他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,醒来发现山治衣服穿得整整齐齐,用靠坐的姿势睡在他旁边。他在里面扮演一个困得眼睛睁不开、任劳任怨的保姆,负责伺候客人睡下。

但是干涸的血腥味圈住他的脸,褪下来的衣服上也有硕大一处布料发硬,散发凝固的铁锈的味道。刺痛从眼眶插入,钉进他的脑子。他闻到灰尘,火药,汗水和金属。

衣服成功脱了下来,放到一旁与长刀一起躺着,山治却还前倾靠在他怀里。他膝盖触地,逐渐跪在地上,双手环抱住山治的脊背,紧紧勒向自己。山治表现出极其罕见的顺从,没有推开他也没有踢他,只是动作有些僵硬。他用嘴找到山治的耳朵,轻轻抿山治的耳尖,也没有得到任何反应。他抱着一个被刀刃透体而过、血液流干的空壳。剑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尾音有些不可控的颤抖。

他意识到现在还在陪他说话的不过是一个幽灵,一个奇迹。而真实的活生生的山治已经死在他面前了。

长刀此刻一反常态地保持沉默。

他又抱了一会,便小心将山治的尸体放回去继续靠坐,摸索着用风衣将长刀刀身包裹起来卡在肩带上。他听见山治咕哝:“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……”

“我们走吧。”他向前走去。“是时候去找那帮人渣算账了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 

    

     

“我们应该先问问弗兰奇这玩意是怎么回事。你的通讯器呢?”

“试过了,没用,联络不上外界。”

“这可真是奇怪,周围也一个人都没有……我靠注意脚下!你倒是走慢一点啊!”

“我想怎么走路是我的自由。”

“别逗了,你想再绊一跤吗?有老子给你当导盲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。”

“真麻烦。”

“少罗嗦。”

“那就去弗兰奇的工作室找他。”

“行。听我指挥,工作室要先往前直走五百米。直——走,不行你停下,一定要扶着墙走,墙在你左手边两米的位置,听懂了吗?”

“别把我当弱智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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